冰冷沉重的石砖在身后无声地滑回原位,隔绝了甬道中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悉索声和腥风。乐长歌几乎是砸进了门后的空间,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翻滚了半圈,才勉强停下。
“嗬…嗬…” 他蜷缩在冰冷的尘土里,像一条离水的鱼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剧痛和喉咙深处涌上的血腥味。左腿断裂处传来钻心剜骨的锐痛,提醒着这具身体的脆弱。更可怕的是右手掌心,那支名为“九窍通冥骨”的残笛,此刻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着,残留的灼热感如同跗骨之蛆,沿着手臂的经脉丝丝缕缕地蔓延,带来一种既痛苦又诡异的联系感。
笛尾嵌入石壁机关的那一刻,狂暴的力量和混乱的记忆碎片几乎将他彻底撕碎。此刻虽暂时平息,但脑海中那些属于无数前主的死亡烙印、怨毒嘶鸣和支离破碎的恐怖画面,依旧如同浑浊的泥沼,沉甸甸地淤积着,稍一松懈,便有沉溺其中的危险。
“不能…晕过去…” 乐长歌狠狠咬了一下舌尖,剧痛和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昏沉的意识强行清醒了几分。他挣扎着抬起头,打量这方狭小的空间。
空气比甬道里更浑浊,带着浓郁的尘土和一种陈年木料腐朽的味道。微弱的光源来自头顶——几块镶嵌在石顶、早已蒙尘的萤石,散发着惨绿幽暗的光芒,勉强勾勒出这里的轮廓。
这是一间不足方丈的石室,简陋得近乎寒酸。中央只有一张积满厚厚灰尘的石案,案上空空如也。石壁粗糙,没有任何壁画或装饰,只有角落里堆着几块坍塌的碎石。唯一的“家具”,是石室正对着入口的石壁下,一具盘膝而坐的……骸骨。
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在漫长岁月中化为了灰黑色的布片,紧紧贴在灰白的骨骼上。骨架完整,保持着打坐的姿态,头颅微垂,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入口的方向,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。骸骨的双手交叠于小腹前,指骨间似乎紧握着什么东西,在幽绿的萤光下,反射出一点微弱而温润的白芒。
一股寒意顺着乐长歌的脊椎窜起。这具骸骨本身并无威胁,但它所处的位置,它那凝固的姿态,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。尤其想到手中这支骨笛的邪门,以及原主记忆中家族因“通冥骨”而灭门的惨祸,这地方,这骸骨,绝不是什么善地!
他强撑着,用还能动弹的右臂支撑起上半身,拖着完全失去知觉的左腿,艰难地向远离骸骨的方向挪动。每挪动一寸,断裂的肋骨都像是钝刀在反复切割内脏,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单衣。
必须尽快处理伤势!失血和剧痛正在迅速吞噬他仅存的力气。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喘息着,目光扫视这狭小的空间。除了那具骸骨和石案,空无一物。没有食物,没有水源,没有草药。
绝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试图将他淹没。
“不…不能死在这里…” 他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。前世实验室里熬夜画图的枯燥,混凝土试块在压力机下碎裂的闷响,导师严厉却带着期许的眼神…那些平凡却真实的画面,此刻成了支撑他意识的最后浮木。他猛地低下头,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。
那支沉重的骨笛,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。笛身暗褐,纹路古奥,笛尾那个小小的、曾嵌入机关又灼烫无比的凸起,此刻显得异常平静。就是这东西,刚才差点把他撕碎,却也意外地引动了机关,给了他一线喘息之机。
一个荒谬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,如同毒蛇,悄然钻入他濒临崩溃的意识:这支笛子,能惊退黑暗中的怪物,能引动古老的机关…它里面蕴含的那股狂暴力量,是否能…修复这具残破的身体?
这个念头一起,如同野火燎原,瞬间压过了恐惧。他死死盯着骨笛,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赌徒般的决绝。与其在这里流血至死,被未知的怪物啃噬,或者被这具骸骨无声地“看”死…不如赌一把!
“妈的…拼了!” 乐长歌低吼一声,不再犹豫。他艰难地调整姿势,让自己背靠着石壁坐得更稳些。然后,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力,摒弃脑海中那些混乱的嘶鸣和恐怖画面,如同前世在实验室里面对一个复杂结构模型,试图去理解、去沟通。
他的意识小心翼翼地、带着巨大的警惕和一丝微弱的期望,缓缓探向右手紧握的骨笛。
嗡!
就在他的意识触碰到骨笛的瞬间,那沉寂的邪物猛地一震!一股冰冷、贪婪、带着无数怨毒碎片的意志,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,顺着他的意识链接,狂暴地反噬而来!比之前更加清晰、更加恐怖的死亡画面——被利刃穿胸、被毒虫噬咬、在烈焰中哀嚎、在绝望中自我了断…无数种凄惨的死状,伴随着尖锐的、饱含痛苦与诅咒的嘶鸣,瞬间冲击着他的脑海!
“呃啊——!” 乐长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,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,七窍瞬间渗出细细的血线!那根本不是沟通,是***裸的吞噬和污染!这骨笛就像一个饥饿了千万年的邪灵,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、同化!
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那片死亡泥沼的刹那——
嗤啦!
一声极其轻微,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石室中响起的布帛撕裂声传来!
乐长歌布满血丝、视野模糊的眼睛,艰难地转动,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!
石室角落,那具原本盘膝而坐、死寂无声的骸骨,动了!
覆盖在骸骨身上的灰黑色腐朽布片,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寸寸碎裂、飘落。灰白色的骨骼关节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吧”声,那低垂的头颅,缓缓地、带着一种僵硬滞涩的恐怖感,抬了起来!
空洞的眼窝深处,不再是虚无,而是燃起了两点幽绿、冰冷、毫无生机的火焰!那火焰跳跃着,带着一种纯粹的、对生者血肉的贪婪渴望,死死地锁定了靠在墙角的乐长歌!
一股远比甬道中那些未知怪物更加阴冷、更加死寂、更加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,如同无形的冰水,瞬间淹没了整个石室!空气都仿佛凝固了,连萤石的幽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。
骸骨的上下颌骨开合,发出“咔哒…咔哒…” 的摩擦声,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。它交叠在小腹前的指骨松开,一块温润的白色玉简掉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而那双只剩下枯骨的手掌,却猛地撑住了地面!
嘎吱…嘎吱…
刺耳的骨骼摩擦声响起。骸骨以一种极其不协调、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姿态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!它的动作僵硬而缓慢,但每一步落下,都带着一种沉重的、令人心悸的压迫感。它那燃烧着幽绿魂火的双瞳,始终死死盯在乐长歌身上,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。
尸变!真正的尸骸复生!
乐长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鬼爪狠狠攥住,几乎停止了跳动。前有骨笛反噬意识,后有尸骸索命!真正的绝杀之局!
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、如此刻般近在咫尺!
那骸骨修士站直了身体,幽绿的魂火在空洞的眼窝里跳动,锁定了墙角那个散发着诱人“生气”的血食。它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生前的本能,枯骨右手微微抬起,五指张开,朝着乐长歌的方向,极其缓慢、却又带着万钧重压般,凌空一抓!
呜——!
石室中无形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、沉重!一股庞大的、带着冰冷死气的吸力凭空而生,如同无形的巨手,狠狠攫住了重伤濒死的乐长歌!
“呃!” 乐长歌闷哼一声,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被这股恐怖的吸力从伤口中强行抽离出去!本就剧痛的身体像是要被无形的力量撕裂!他死死抠住地面冰冷的石缝,指甲瞬间崩裂,鲜血淋漓,才勉强没有被立刻拖拽过去。
然而,这只是开始!骸骨修士那凌空一抓,并未能立刻将猎物吸到嘴边,似乎让它那简单的思维产生了一丝“困惑”。它下颌骨咔哒响了一下,迈开了僵硬枯朽的腿骨,一步,一步,拖着沉重的步伐,带着令人窒息的死气,朝着乐长歌逼近!每一步落下,都如同踏在乐长歌濒临崩溃的心弦上。
距离在迅速缩短!那空洞眼窝里燃烧的幽绿魂火,在惨淡的萤光下显得无比狰狞!
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骨笛在右手中疯狂地震颤,反噬的意志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附骨之蛆,不断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防线。而前方,那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骸骨,正步步紧逼,带来最直观的物理毁灭!
退无可退!避无可避!
就在骸骨修士那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枯爪,带着刺鼻的腐土气息,即将触及乐长歌面门的刹那——
“***的!一起死吧!” 极致的恐惧和濒死的疯狂,如同火山般在乐长歌胸中轰然爆发!前世今生所有的憋屈、愤怒、不甘,凝聚成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!
他放弃了对抗骨笛的反噬!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和力气,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不是去抵御,而是主动地、疯狂地将自己的意识,狠狠撞向了那支“九窍通冥骨”深处,那股冰冷、贪婪、蕴含着无数死亡烙印的狂暴意志!
不是沟通!是引狼入室!是同归于尽的疯狂献祭!
嗡——!!!
骨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耳的尖鸣!不再是低沉的呜咽,而是如同亿万怨魂在瞬间被惊醒、被激怒的凄厉嚎叫!暗褐色的笛身骤然变得滚烫,其上那些古朴玄奥的纹路猛地亮起,不再是微弱的幽光,而是刺目的、带着不祥血色的暗红!
一股比骸骨修士更加冰冷、更加古老、更加纯粹的死亡气息,猛地从骨笛中爆发出来!这股气息带着一种凌驾于凡俗之上的邪异威压,如同沉眠的太古凶兽睁开了猩红的眼眸!
“嘶——?!”
正探爪抓来的骸骨修士,动作猛地一僵!它空洞眼窝中那两簇跳跃的幽绿魂火,如同被狂风吹袭的烛火,剧烈地摇曳、收缩!一股源自本能的、刻印在它这具死骸最深处的恐惧,被那骨笛中爆发的恐怖气息彻底点燃!
它那僵硬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退缩!抓向乐长歌的枯爪硬生生停在了半空,甚至微微向后缩了半寸!
就是这半寸!
乐长歌眼中血丝密布,如同疯魔!他等的就是这一刻!趁着骨笛爆发的邪异威压震慑住尸骸,趁着那骸骨修士本能退缩的瞬间,他强忍着脑海中几乎要炸开的剧痛,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,不时后退,而是拖着残腿,以右臂为支撑,整个人如同扑食的饿狼,猛地向前一窜!
目标,不是骸骨修士本身!
而是它刚才站起身时,从枯骨指间掉落在地的那块温润的白色玉简!
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,尘土飞扬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几乎昏厥。但右手,那只紧握着滚烫骨笛、青筋暴起、皮肤下隐隐有暗红纹路浮现的右手,却精准地、死死地,一把抓住了那块掉落在地的玉简!
入手温润,带着一丝奇异的清凉感,瞬间稍稍缓解了骨笛带来的灼痛和脑海中的混乱。玉简不大,只有巴掌长,两指宽,通体洁白无瑕,触手生温,上面似乎刻着极其细微的字迹。
就在他手指接触到玉简的瞬间——
异变陡生!
他右手中那支邪异滚烫、正疯狂反噬着他意识的“九窍通冥骨”,笛身上的暗红纹路猛地一亮!一股远超之前的、如同实质般的贪婪和渴望意念,如同嗅到了绝世美味的凶兽,瞬间压倒了对乐长歌意识的侵蚀,蛮横地顺着他的手臂,冲向他刚刚抓住玉简的左手!
不!它的目标,不是玉简本身!
乐长歌骇然感觉到,骨笛那股冰冷邪异的意念,如同无形的触手,穿透了他的手掌,死死地缠绕住了玉简下方、紧贴地面的某个东西!
那是一小团鸽蛋大小、静静躺在尘埃中的东西。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白色,质地如同半凝固的劣质蜡油,表面坑坑洼洼,极其不起眼。但当骨笛的意念缠绕上去的瞬间,这东西内部,猛地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、却顽强跳动的幽绿光芒!与那骸骨修士眼窝中的魂火,同源同质!
是这骸骨修士死后残留的、凝聚了其部分残魂与骸骨精华的核心——灵骸!
“吼——!”
骸骨修士似乎感应到了核心灵骸被觊觎,那源自本能的恐惧瞬间被滔天的暴怒取代!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哑咆哮,空洞眼窝中的幽绿魂火猛地暴涨!被骨笛威压震慑的退缩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狂暴的杀意!那只枯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不再抓向乐长歌,而是直插他抓着玉简和灵骸的左手!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!
快!太快了!重伤濒死的乐长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动作!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枯爪上沾染的泥土和细微裂痕!
千钧一发!
就在那枯爪即将洞穿他手掌的瞬间——
“嗡!”
被他左手压在掌下的那团灰白色灵骸,在骨笛邪异意念的疯狂抽取下,如同被点燃的油脂,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绿光芒!一股精纯却又驳杂的死亡能量和混乱的残魂碎片,被骨笛强行从灵骸中抽出,化作一道浑浊的灰绿气流,瞬间沿着乐长歌的手臂,倒灌回骨笛之中!
噗!
如同戳破了一个腐朽的气球。那气势汹汹抓来的枯骨利爪,在距离乐长歌手背不到一寸的地方,猛地僵住!骸骨修士全身骨骼剧烈地颤抖起来,发出密集的“咔咔”声,眼窝中暴涨的幽绿魂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,骤然黯淡、熄灭!
失去了核心灵骸提供的残魂力量,这具依靠本能和死气驱动的尸骸,瞬间失去了支撑!
哗啦啦!
高大的骨架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绳的积木,在乐长歌眼前寸寸崩解、坍塌!灰白的头骨滚落在地,空洞的眼窝对着他,下颌骨还保持着张口嘶吼的姿态。断裂的臂骨、腿骨、肋骨散落一地,扬起一片陈年的灰尘。
死寂,重新笼罩了狭小的石室。
乐长歌趴在冰冷的尘土里,左手死死抓着那块温润的玉简,右手紧握着那支吸干了灵骸后、温度稍降但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笛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言喻的虚弱。
赢了?不,是那邪门的笛子…赢了。
他还没来得及体会这侥幸生还的滋味——
一股远比之前精纯、却依旧冰冷刺骨的能量洪流,猛地从右手的骨笛中倒灌而回!这一次,不再是狂暴的冲击和混乱的记忆碎片,而是经过骨笛某种邪异转化后,更加凝练、更加霸道的力量!它如同冰冷的钢针洪流,蛮横地冲入乐长歌残破的经脉!
“啊——!” 乐长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嘶鸣,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。
这股力量冰冷刺骨,所过之处,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针反复穿刺!但诡异的是,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,又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、却真实存在的“生机”?
这丝“生机”精准地汇向他身体受伤最重的地方!
左腿断裂处,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中,一股冰冷的麻痒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骨髓里钻爬,伴随着细微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!胸口的闷痛和瘀伤处,冰冷的能量涌入,带来一种奇异的“抚平”感,虽然过程依旧痛苦不堪。
更明显的是失血过多的虚弱感,似乎被这股冰冷能量强行压制住了一丝。
这邪笛…在反哺?!用那尸骸修士的灵骸为薪柴,榨取能量来修补他这具残破的身体?
这个认知让乐长歌遍体生寒,却又无法抗拒。他清晰地感觉到,随着这股冰冷能量的灌注,身体深处那种生命流逝的虚弱感,确实被暂时遏制住了。代价是经脉如同被冰刀反复刮削的剧痛,以及脑海中,那骨笛的意志似乎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加贴近,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,盘踞在他的意识边缘,贪婪地汲取着养分,与他建立起一种更加紧密、也更加危险的共生联系。
咔…咔咔咔…
就在乐长歌强忍着非人的痛苦,感受着这邪异“修复”的同时,一阵令人心悸的、如同冰川断裂般的巨大声响,猛地从石室顶部传来!
簌簌簌…
大片的灰尘和细小的碎石开始从头顶落下!
他骇然抬头,只见头顶那几块散发着惨绿幽光的萤石周围,石顶的岩层上,赫然出现了数道迅速蔓延、如同蛛网般的巨大裂痕!整个石室都在剧烈地摇晃、震动!
是刚才骨笛爆发邪异威压,还是骸骨修士最后那狂暴一击引动了结构?又或者,是这墓穴本身早已腐朽不堪,连续的冲击终于打破了脆弱的平衡?
“糟了!要塌!” 乐长歌瞳孔骤缩,死亡的阴影再次如同冰冷的巨手,扼住了他的咽喉!
他猛地低头,看向左手死死抓住的那块玉简。温润的触感依旧,在惨淡的绿光下,玉简表面那些极其细微的字迹似乎清晰了一些。最顶端,四个古拙沧桑、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大道韵律的篆字,如同烙印般映入他布满血丝的眼帘:
性命双修!
轰隆隆——!!!
巨大的石块,裹挟着毁灭的气息,从崩裂的石顶轰然砸落!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石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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