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生厌女的夫君突然养了个金丝雀。那是个抛头露面的胡姬,一身豪迈之气,明艳动人。
让身为郡王世子的萧谓之,对她无比痴迷。我熬过了心头苦,找萧谓之商量纳胡姬为妾。
他却告诉我。“我要娶胡小娥为妻,你退去做妾室。”一句话,便想将我贬妻为妾。
我不同意,他便一步步地逼我。将我推进护城河,给我下毒。最后,更是在胡人破城之日,
将我父母绑了,吊在滚烫的油锅之上。“我愿意做妾,我愿意做妾……”我跪在地上,
磕头磕到头破血流,只为求他放过我父母。他却回以冷笑。“晚了。”父母坠入滚烫油锅,
凄厉哀嚎数声后,散开油炸的肉香。扑来的胡人士卒狞笑着撕扯我的衣裳,
他却忙着向胡人可汗下跪,只求与胡姬成婚。我绝望地咬断了舌头。再睁眼,
又回到了得知胡小娥存在的那一天。这次我不哭不闹,
第一时间联系了身在他国的竹马将我接走。可当我真从萧谓之的世界里消失时。他却疯了。
01.送出给竹马写的信后,我鬼使神差般去了皮物集市。胡人贩兽皮之地,
满是粪便的恶臭。胡小娥就在其中。前世萧谓之将他藏得很好,我没见过她,
只知她是在此贩皮为生的商妇。重生一世,
我还是想见见这个萧谓之宁愿叛国也要明媒正娶的女人。我循着地址去找她,拐过小巷时,
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。“生面貌的**娘们,嫩呐!”几个胡人突然出现,
抬着我便往无人处进。胡人不通教化,羞辱**姑娘是常有之事。我想起了父亲的话,
拼命挣扎。可胡人只是狞笑,不断撕扯我的衣裳。我绝望到落泪之时,突然听到一声闷响。
棍子敲头,为首的胡人当场倒地,捂着后脑勺打滚。“鹰神的后裔绝不会对弱者下手!
”“你们几个,想要女人就冲我来!”喝斥声是个女人,嗓子有些粗。她提着棒子,
便把那群胡人震慑得不敢往前。随后,一张兽皮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,遮住了我衣裳的破损。
赤发碧眼的胡姬,脸上有些雀斑,明眸皓齿,皮肤白如羊脂。她擦去我的眼泪,
眼中满溢着心疼。“汉家姑娘,你没事吧?”我怔怔地看着她脖子上挂着的玉坠,
上面的萧字那般刺目。那是我费尽波折求来的美玉,在萧谓之二十八岁生辰时,
亲手挂在了他脖子上。成婚十年来,他第一次眼睛一亮,不自觉地露出笑容。
我以为终于找到了他的心头好,暗暗地欢喜了许久,筹备找第二块美玉。可美玉尚未寻得,
这块玉佩居然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。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,急忙用手捂住了玉佩,
便有些气恼。“姑娘,按我们胡人的风俗,定情信物是不能盯着看的。
”“否则我会认为你想抢我情郎,我便要与你打个头破血流,直到一方认输退出才行。
”她略带凶戾的语气,如同***阵阵。便能将我的心也一同揉做一团,搓圆又捏扁,
疼得快要滴出血来。我终于确认了。原来萧谓之宁愿叛国也要娶回家的姑娘,
是这般豪迈的女子。果然是**少有的好姑娘。“抱歉,是我不懂事了。”我的心太苦,
苦到声音也跟着苦。她又赶紧上前抱住了我。“抱歉啊,汉家姑娘。
”“我的郎君是汉家将军,虽送了定情之物,
可我真担心他家中介意我是胡人……”“是我太着急了,
所以才凶了你……”她认真地给我道歉,仿佛她做错了什么。我忽的察觉,她的豪迈背后,
也藏着一个为情郎患得患失的小女子。我看着她那碧蓝的眼睛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“你这般好的姑娘,情郎一定会娶你的。”“你救了我,过几日我送你一份大礼。
”我下定了决心。送她一份……我与萧谓之的和离书。02.回到郡守府后,
萧谓之依旧没有回来。他在府外有个宅子,是他用自己的军饷买的。
今日应当又是住在那边了。我写好了和离书,便坐上马车,前往了他的宅子。刚停下马车,
他的护卫便拦住了我。“夫人,将军已经睡了。”护卫眼神闪烁,声音压得很低。
可窗影斑驳,分明是他与姑娘正在拥吻。那是我十年来,做梦也想尝的唇。我闭上眼,
屏住了呼吸。便感觉千刀万剐加身。刀刀剜心。罢了……罢了……我将和离书递给了护卫,
喝斥道:“送进去,让将军签下。”护卫抱拳推托,却在我的执拗下,最终叹了口气。
他敲门入屋,窗影便更加斑驳。护卫递去和离书,故意大声说着:“郡守府送来的公函。
还请将军过目。”我忽的有了一丝报复的**。至少,我还能搅了他的兴致。可紧接着,
便见着窗影之人抬起了手,想要摁下手印。“将军,还请过目。”护卫焦急提醒。
萧谓之那古井无波的沉稳声音便响了起来。“不看了,盖上手印送回便是。”原来,
他看都懒得看了……我屏住呼吸,抬头看天。如铅灰般的云压得极低,***穿梭其中,
似有暴雨将落。我便希望一道雷能劈到我身上。至少,我不会这般难受。
“夫人……”护卫出来了。递来的和离书上,他的名字盖着鲜红的印。窗影中,
男人轻柔地脱去女人的衣服,吻在了一起。吹灯之后,便是一夜良宵。我拿着和离书,
晃晃悠悠地走。马车亦是摇摇晃晃地跟。我便后了悔。十年前,郡守世子大胜而归,
鲜衣怒马游长街,飘了漫天的花。郡内姑娘翘首以盼,他却停在了我家门口。
他说:“你我自幼相熟,你知我不喜女子。”“可我家里逼婚逼得厉害,我熬不过今年,
更不想便宜了别人。”他便宜了我。我便满心欢喜地嫁了。直到大婚当夜,他无法行房,
我才知晓他并非孤高,而是真的不喜女色,甚至是反感厌弃。他不让我碰他,
就连在战场上负了伤,也不让我为他包扎。我以为他有龙阳之好,便试着做他的兄弟,
做他的同袍。痴痴地坚持着,妄图厮守一生。十年的古井无波,便让我以为,
此生便是如此了。可为什么胡小娥会出现?她只是一闪而过,便治好了萧谓之的龙阳癖。
让他活得像个男人,也让我的前半生沦为笑柄。我好羡慕她,也好嫉妒她。更觉得,
命运好生不公。我如此努力,可为什么这个能唤醒他的人,不能是我……“苏若,快撞墙了。
”耳边响起轻柔的声音,额头陷入一片柔软。我回过神来,才注意到一只大手扶住了我的额。
雷声延绵不绝,暴雨滂沱。我的衣裳却未沾染一滴雨水。我诧异抬头,一把伞撕开暴雨,
撑起一片温暖。再回头,便见着了略带凌冽的眸子。“楚惊尘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雷芒闪耀,
照亮他那湿透了的蟒袍。他咧嘴一笑。“你需要我,我便回来了。
”03.“你……回国以后过得好吗?”我想寒暄两句。楚惊尘却是淡淡地笑了。“我赢了。
”三个字,轻描淡写。可质子归国,又哪能赢得那般轻易。我还想问点什么,他却打断了我。
“天快亮了,我的时间不多。”“先办正事吧。”趁着夜色未褪,
他将我的父母接上他的马车,连夜出城。只留下了一句话。“城西义庄有我的人,
等你事办完了,联系他,他能带你走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回了郡守府卧房。映入眼帘的,
是萧谓之的铁箱子。十年来,每当有战死的同袍留下遗物,他便会放进箱子里。
直到找到同袍家人,才把遗物归还。他曾说过,这个箱子是他贯穿人生的至宝。所以,
我不能碰。可今天,我鬼使神差般地将箱子打了开。映入眼帘的,是他亡母留给他的手镯。
我一直知晓它的存在,一直在等萧谓之给我。可它,和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放在了一起。
狼牙,鹿角,蛇皮……这一整箱,是胡小娥满满的爱意。它们被擦得噌光瓦亮,
便是萧谓之精心照料的珍惜。我挪开目光,又落在我精心为他缝制的衣裳上。
那衣裳随意扔在地上,皱巴巴的,落了薄薄一层的灰。衣裳袖口内侧绣着的平安归来四个字,
沾了我的指尖血,却又灰败蒙尘。我深吸一口气,心口绞痛到忍不住闭上了眼。
正要合上箱子时,突然间,房门传来被人推开的声音。“柳苏若!!”“是!谁!
”“允许你动我的箱子!”我惊愕地看向门口。映入眼帘的,是十年爱而不得的面容。
他气急了,快步走到我面前,抬起了那只我想牵,却从未牵过的手。啪!一记响亮的耳光,
抽在了我的脸上。萧谓之气急败坏地夺过箱子。眼中的狰狞,仿佛与我有九世大仇。
我揉了揉脸,看向了他,毫不畏惧。“十年了,这是你第一次碰我。”他整个人一怔。随后,
我抬起了手,咬紧了牙。用尽全力,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!“这,也是我第一次碰你!
”04.他走了。抱着箱子快步离开。只留下了一句话。“别的东西我都不要了。
”我没有挽留,也不想再挽留。只剩最后一件事了。去还我承诺的大礼。
我将和离书小心地收好,带了一个护卫,再度踏足胡人集市。迈步而入,马粪味刺鼻。
找到胡小娥时,她正在给一个胡客打酒。我正欲上前给她打个招呼,
一辆送皮货的马车横贯而来,将我们隔开。车主扯着嗓子喊:“胡小娥,收皮子么?
”胡小娥一撩头发:“不收啦,我有孕啦,力气活做不得啦。”车主哈哈大笑,
她也随之欢笑。马车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。一边是未婚先孕却又喜上眉梢。
一边是成婚十年仍是处子之身。可喜。可笑。我长吁一口浊气,绕过马车,与她打了个招呼。
她一下便认出了我,笑得更加开心。“福星姑娘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“自从上次见了面,
我家郎君便向我提亲了。”她挥了挥手。手腕上,萧谓之母亲留下的遗物手镯,
映照出黄昏的光。她是那般开心。憧憬地向往着嫁给如意郎君。这一刻,我突然便释怀了。
十年苦行,我已竭尽全力,依然得不到这枚手镯。如今,它终于有了归处。我便知晓,
我的努力没错。错的,只是我不是那个人。“福星姑娘,我给你备了答谢礼。
”“你且等我片刻,我回家去取。”她欢快地笑着,突然转身便跑,转进一条小巷。紧接着,
几个胡人便跟了进去。其中一个,赫然是上次几乎非礼了我的胡人!他们……盯上胡小娥了?
一股莫名的恐惧萦绕心头。我立马带着护卫跟进小巷之中。可仅是几个呼吸的耽搁,
映入眼帘的,已经是趴在地上的胡小娥。她后脑挨了一棍,血流如注,身子不断抽搐着,
几乎快要昏迷。“骚蹄子,可算让我逮着机会了。”那胡人呸了一口,狞笑着撕扯她的衣裳。
我顿时急了:“快救她!”护卫上前,轻易夺了胡人的棍子,几下便把他们打倒在地,
翻滚哀嚎。呼……幸好赶上了……我这才松了口气,想上前扶起胡小娥送医。刚迈出两步,
身后突然飞来一根箭矢,钉进了护卫脑袋!我惊恐回头,却见萧谓之手持长弓,站在巷口,
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。夕阳洒落,照亮他猩红的眸子。他看着护卫手里沾着血的棍子,
咬紧了牙,仿佛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杀神。
“柳苏若……你什么时候发现她的……”“这几个胡人想非礼她,
我是想救她……”我惊慌地解释,倒地胡人却突然嚎了起来。“萧将军,
是她……她想让护卫羞辱胡小娥!”“我们见同族被**压着撕扯衣裳,出手相助,
却技不如人……”胡人带起了哭腔。便是一套汉胡两立的惯用托辞,信手拈来。“原来如此,
原来如此!”萧谓之发出癫笑,一步步走到我身后,小心翼翼地将胡小娥抱起。“小娥,
我带你去送医。”他坚定地走向巷外,临到巷口,却又停下了脚步。“你们几个。
”“她对小娥做了什么,你们便对她做什么。”他没有回头,平静的口吻,
却夹杂了无数的恨。胡人怔住了。片刻后,狞笑着向我走来。“萧谓之!我是你的妻!
”我惊慌地喊。夕阳中,萧谓之步伐坚定,没有任何停留。胡人涌了上来,将我推倒在地,
沾着马粪味的身子将我压在身下。一个又一个,不断轮换……“这么大的年纪了,
居然还是个雏儿……”“你是个屁的将军夫人!”狰狞的喝骂,与下身的刺痛混杂。
前世被**的记忆,与今生所遇重叠。一世重生求善果,却得了同样的结局。我绝望到颤抖,
笑得凄凉。黄昏到黑夜,再到天明……等我回过神来,已经裹着残破的衣裳,
站在了城西义庄。单膝跪地的老人,正在等待我的号令。我便深吸了一口长气。“带我走!
”“去萧谓之永远找不到的地方!”05.三日后,医馆内。
“好饿啊……”胡小娥眼睛尚未睁开,幽怨的声音便将萧谓之唤醒。他打了个激灵,
立马拿出糕点,塞进胡小娥嘴里。“来,你最喜欢的桂花糕。”胡小娥闭着眼,细细咀嚼,
随后咽下。小口小口地喂完一整个桂花糕后,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。映入眼帘的,
是萧谓之那双充血的,饱含眼泪的眸子。“谓之……”她轻轻地笑了:“糕点好甜呀,
是我喜欢的那家铺子么?”萧谓之用袖子抹过眼睛,轻轻点头。
“我的头好疼……”如同所有陷入情网的小姑娘一般,胡小娥亦是撒起了娇。
萧谓之便伸手抚摸她的头发。“你受伤了,需要将养几日。”“没事的,夫君陪着你。
”胡小娥甜甜地笑,用力点头。随后,她左右看了看。“福星姑娘和恩人呢?”“福星姑娘?
恩人?”萧谓之一怔,疑惑问道。“对呀,我回家给福星姑娘取谢礼,被答顿他们报复了。
”“福星姑娘和她的郎君跟了进来。”“她的郎君好生厉害,一个人打答顿他们六个人,
丝毫不落下风。”“答顿被那位公子几下便打趴下了。”“后来我便记不得了。
”胡小娥努力回想着,皱眉叙述。萧谓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血色。
“等等……”“你说的福星姑娘,是不是……”他站了起来,将手比到自己嘴边。
“她这么高……梳着妇人盘头,穿了一身嫩绿色裙子?”胡小娥听得眼睛亮了。
她强撑着坐了起来,抓住萧谓之的手。“是她送我来医馆的吧?”“你见到她了,
有没有好好感谢她?”萧谓之的心发起了抖。他呼吸都变得腥了,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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