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次看向了黄牛。
它仍然在流泪，***的眼珠里满是哀伤。
牛嘴巴一咂一咂的，似乎在回味那口奶茶的味道。
老牛好像真的很喜欢喝奶茶。
我不理解。
我喂给它的是果茶，无糖的百香果口味，喝起来很是酸涩。
按理说，动物是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。
除了以前的慧慧，我甚至没见过几个人喜欢这味道。
下午表哥去镇上给我们买奶茶，照着我妹的口味给她也带了一杯。
表哥不知道我妹妹最近戒掉了奶茶。
等奶茶买回来后，慧慧怎么也不肯喝她的那杯百香果。
多出来一杯没人要，我突发奇想，看向牛棚的老黄牛。
把果茶倒在手心，我将手伸到了牛嘴边。
没想到，老牛不仅伸舌头把果茶舔干净了。
舔完它还哭了。
「这牛可比你妹懂事多了，我买奶茶她不给面子，一口都不愿意喝。」
表哥控诉完慧慧，拿走了我手里的半杯果茶。
他走到黄牛身边：「你爱喝就多喝点吧，明天我外公就要把你杀了。」
老黄牛猛地抬起头。
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它直愣愣地盯着表哥，瞳孔睁得更大，眼睛里浮现出了像是人类才有的震颤情绪。
「怎么了，你能听懂人话？
「听懂人话也没用，外公该杀你了，大家都想吃牛肉。」表哥又道。
语毕，老牛的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它一边哭，一边把舌头伸进杯子里舔喝果茶。
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
牛喝奶茶时，睫毛低垂着，遮住了眼睛。
它鼻子一抽一抽的，像是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。
这模样，怎么这么眼熟？
「喝喝喝！都一副死样子了，还喝奶茶！」
一根藤条忽然甩来，狠狠地抽到牛身上。
是外公来了。
他拎着一篮青草，骂骂咧咧道：「这几天草不肯吃，饲料也不进肚，你想气死谁？明天我就给你宰了！
「赶紧吃点草，饿瘦了我还怎么给孩子们分肉！」
他不停地抽打着老牛。
老黄牛发出「哞哞」的低吼，一直往我身边拱。
它似乎想藏在我身后。
我皱起眉头，恳求道：「外公，你别打它了吧，它都哭了。
「明天别杀牛了，我不吃牛肉的。」
我很不想看见老牛死。
表哥却抢先发话：「你不吃我还要吃呢，我可是最爱吃牛肉了。」
外公也态度坚决：「得杀了，你都不知道，这畜生以前就爱吃沾露水的黑麦草，大冬天我薅点草容易吗，可它愣是一口不吃。」
「我吃草！」
一道女声忽地响在耳边。
是我妹来了。
她一来就冲着外公伸手，夺走了外公手里的那篮子草。
「我爱，吃草，外公，谢谢。」慧慧笑嘻嘻道。
最近慧慧讲话也怪怪的。
总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，就像刚学会说话一样。
我不满地训斥她：「慧慧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，外公年纪大了，听你说话都费劲！」
「哼，我吃饭去，不跟你，玩了。」
她气性还不小，拎着草就走了。
「这孩子，真拿她没办法。」
外公无奈叹息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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